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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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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聞著清香的空氣,越是讓人心內明清。螢支著兩手擋在臉上,只留兩個手指縫望著窗外日光下的櫻花樹。光是那麽的明亮白凈,就像一套夏日女孩子身上穿著的白裙子,偶爾還在晨風中吹動起來。

“又是她?”螢小聲叫著,這已是第三次見到那個金發女孩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她,螢就會變得特別心慌。她的綠裙子原本那樣美好,依然似一條玉帶。金色的頭發閃著日光亮晶晶的。

這幾天她還是遲一小時回家,只是再也沒見到那B班的女生柳真本櫻。起初她不在意這個名字,可是在心思縝密的知子花幾天進行了秘密的調查之後。她也有些好奇。這個被她稱作神秘而又討厭的女孩,她進行了周密的部署。知子這麽想著。不過什麽計劃都沒有實施,一切就輕而易舉地獲得了。

柳真本櫻的資料被她寫滿了長長的一頁。

“想知道麽,我可愛的寶貝?”她用這種親密的方式誇張地舉起手中的紙,“說實話,她真是一個奇葩女孩。”螢表示難耐,揚起手接過那張紙條:“你確定這裏面的消息準確無誤麽,知子?”

知子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拍著胸脯笑了笑:“放心放心,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費多大力氣。知道麽,你只要走在校園,隨便拎一個人便能問到柳真本櫻這個人。”她指了指窗戶,“你別看那個女生漂亮,其實她是一個不良少女。”

“不良少女?”螢驚愕地瞪著她,“這些你別亂說。”知子毫不在意教室裏的目光:“我才沒有亂說,這全都是真的。她沒有爸爸媽媽,成天和那些泡網吧的男人在一起。也是因為這個,她才能夠上學。”

螢撐著腮,表示同情:“啊,那不是很可憐麽?”

“可憐?”知子繃著臉,一臉無奈:“你大概不清楚吧,聽說她每天都會去酒吧那種人員混雜的地方。你說呆在那種地方,能好麽,沒準還……”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她只對螢使了一個眼色。

“除此之外呢?”螢趴在桌上問,“有沒有她在學校的事呢?”

“當然有了。”知子拉著板凳坐下來,“在學校,她更是一個女霸王。聽說班上一個女生得罪了她,接著就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輟學了。但是只要是個人都能猜到那是怎麽一回事兒?”螢表示不解,起身湊近了一點:“那是怎麽一回事兒呢?”

知子皺了皺眉頭,手心拍在螢的額頭上:“你沒生病吧,還能怎麽回事?當然是柳真本櫻做的手腳了。”螢瞇著眼睛:“哦,你這樣想啊!”

關於柳真本櫻的事情,在校估計沒人不知道。更有甚者,還傳出她在夜店當小姐的流言。不過,畢竟是流言。具體情況如何,誰也說不準兒。但唯一可以相信的是,每天晚上放學必定可以看見幾個騎著摩托車,戴著墨鏡的青年站在校門口迎接柳真本櫻。據說是有人親眼見到過,但是螢不知道。很多傳聞既是可信的,又是不可信的。從她六歲起遇見了妖怪撫養的阿金時,一切都變得不可思議。

無法否認任何稀罕的事。

“哎,說了半天。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知子摸了摸螢的頭,“怎麽,小澤同學不在,你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她開始扯螢的嘴巴,“來,笑一個。下午可是難得的體育課!”

後來發生的事情螢實在有些聳人聽聞。

A班教室外。報考繪畫社團的花綾知子恰巧從樓道下來。砰砰咚咚的聲音,蠟筆顏料全撒了一地。

金發女孩靠在墻上,兩手抱臂諷刺地看著。

“啊,全灑了呢。”她笑著說。

“又是你,你這個壞蛋。”花綾知子看著被弄倒的蠟筆顏料,氣勢洶洶地對著柳真本櫻大喊,“快,給我撿起來,給我撿起來!”能令一向樂於助人,熱情善良的花綾知子同學發出如此大的脾氣,可見柳真本櫻的匪夷所思的舉止多麽叫人憤怒。

她側眸忽視。

“給我撿起來!”花綾知子又說,連帶著逼近了柳真本櫻好幾步,“我說,給我撿起來!”不等知子火氣發洩完,柳真本櫻已經拉住了花綾知子胸前的校服,再一勒,手順勢一松,知子已經不穩便地摔在了地上。

布滿的水粉顏料又一支又一支落了一地。開了蓋的甚至落在地面,就像一個又一個大花貓。柳真本櫻踢翻了樓道的垃圾桶,蹲地手指定著知子的眼睛:“在學校漫山遍野打聽我身份,四處胡說八道的人是你吧?”

“是又怎麽樣?”知子傲然地撅起嘴。“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麽?”柳真本櫻團著知子的卷發,圈了圈,走馬觀花地說,“呵,打聽我的事情,你是不想活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金發女孩燃起了一根煙,而燃煙的另一頭狠狠地戳在知子露著的小腿上。

知子疼地大叫了起來,可除了看到樓道洶湧圍堵的各班同學和同情的目光,並沒有誰出手相助。冷漠的目光也連接著所有的無可奈何。

終於那金發女孩笑著走開,終於看著滿身灰垢,受了傷的花綾知子固執地站了起來。她望著柳真本櫻的背影,用種近似惱怒的聲音說:“我們決鬥一場!”

這六個字說得斬釘截鐵,讓一道擁擠的那些同學都情不自禁生出佩服讚賞的目光。興許是沒料到會有人敢惹這個學校的霸王。又或者只是因為花綾知子太普通,整日埋頭苦讀,根本沒聽過以薔薇自稱的柳真本櫻。

這樣一個壞女孩,帶著淒然的身份。在這學校混得有頭有臉。

“如果你不服氣,那好,我們就來決鬥一場!”

螢知道這些事情已經是下午了。

體育課註定舍棄。因為外面下起了急雨,伴著幾聲雷鳴,在操場上嘶吼。

可是,螢拽著手中的課本,一刻也沒有停止望向操場的目光。

直到雨越下越大,直到螢坐立不安地沖出教室。

冷雨中,一把紅色的大傘突然打開了。

嗚嗚的風聲中,螢叫著花綾知子的名字。

“知子,知子,知子……”她喊了無數聲,只見得知子躺在操場上,她的膝蓋留著鮮紅的血漬,而雨水正將她的衣裳潤濕。

小泥點飛濺起來,沾在她的小腿上。而流淌過的雨水正洗滌所有的血漬。清潔幹凈。知子的眼睛張得極大,身上開始發抖。

“知子,你等我一下。阿螢背你去醫護室。”螢艱難地將知子拉到背上,可是僅踉蹌走了幾步,她就摔倒在大雨中。

“阿螢,我一定要跑過她,我一定要跑過她!”知子嘴裏喃喃自語,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從花綾知子說出決鬥二字的時候,兩人已經爭鋒兩對到了頂端。她們沿著那操場,一遍又一遍地跑,一圈一圈地跑,不歇息,不喝水。拼了命的樣子,不知是因為什麽。也許花綾知子心裏那根想要懲惡揚善的種子突然發了芽。所以即便是跑得摔倒在地上,她也沒有停下腳步。

柳真本櫻輕輕松松地跑過了她。

對於一個學過拳腳的柳真本櫻,打架都不可能會降低她一絲一毫的自信。

曾經在深夜的街道上,她被幾個男人按倒在地。東踢一腳,西踢一腳的時候,她只是倔強地瞪著自己的大眼睛。

有神地像有針紮過來。

就這樣無論是在酒吧,還是在網吧,還是在社會各個角落。她都有一群膽大妄為的兄弟。螢的臉上估計已經流了很多淚水。但似乎已經泛濫在雨中。

“我的腿真疼,阿螢。”

螢著急地揉著知子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腿:“你再忍忍,等到了醫務室就好了。”再一轉眼,已經見到自己的眼前伸出了一雙手,雪白而又幹勁的手。

“阿螢,讓我來!”小澤金崎的銀發被潤濕了,貼在前額的一縷如同海裏的章魚緊緊地覆在海沼上安詳地睡著。螢傻瞪著,有一刻忽略了身邊疼痛難忍的知子。

“別發呆,阿螢。”小澤金崎蹲下來,查看花綾知子的傷口,“快,再不去醫務室,傷口恐怕要感染了。”兩人急急忙忙地將知子送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裏,戴著眼鏡的山之醫生用他磁性的聲音說:“別擔心,擦破了皮兒而已。一會兒包點感冒藥就好了。”眼睛一掃,“啊,天。待在教室裏怎麽會全身濕透呢?”

細棉簽浸了酒精剛落在在知子額頭上,山之醫生又好奇地問:“這是在打架麽,怎麽哪裏都是包?”螢和小澤金崎對視兩眼,聳著肩搖了搖頭。

“好了,下次註意了。”

“謝謝!”兩人同出一轍地說。

“阿金?”螢低著頭說,“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忙?”小澤金崎靠在凳子上。

“知子怕是幾天都會有麻煩事了。”螢看著山之醫生出了房,她才小聲嘟囔,“螢得罪了B班一個女生,恐怕要出事?”

“B班?,你說我們隔壁班上的?”小澤金崎突然從凳子上起來,神色慌張。螢點了點頭,將從同學處聽來的關於花綾知子的事一並告訴了小澤金崎。

“既然這樣,花綾同學為什麽要這樣做,打聽別人私事,又到處說別人壞話,不是自己找事麽?”

螢搖著頭,臉上難堪地回答:“其實知子只是有些八卦,但她不會隨隨便便洩露別人秘密的。”她懊惱地拍在自己的頭上,“這都怪我,偏偏和她說起柳真同學。否則她也不會那麽好奇去打聽了。”

小澤金崎兜著兩手,冷酷的目光定下來:“你別擔心,這事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阿金,只要是你說出的話,我都覺得是世界上最優美的文字。在我的心裏,仍然覺得即便這個世界有再多的苦難,我也會因為你的存在,對活在這個世界無限的珍惜。包括我這來之不易的友情,也自私地希望有你的參與。

破財的鐵門。

一個貨物堆積的小倉庫裏,柳真本櫻將門拉開了。

裏間幾個男人指尖燃著煙,若有所思地將她望著。

“聽說今天有女生跟你比賽了。”那二十幾歲的男人掐了煙頭,走到離柳真本櫻一寸的地方,伸出大手順了順她的金發,“她有欺負你嗎?”

砰地一聲,另一個男人將自己的身體砸在門上,歪著腦袋溫柔地問:“要是想讓我們幫忙,小櫻就自己說一聲。”身後手中夾著紙牌,叼著紙煙的男人插話了:“阿健,你什麽時候見過小櫻求過我們?”倚在門上的男子突然撥著下巴想了想:“說的也是,小櫻從來都沒求過我們。”

正對著的男人一臉森肅地瞥了瞥說話的兩人,幾人會意,都不吭聲了。

倉庫裏有個樓梯,樓梯上方還有一間小屋。裏面除了放一張床以外,什麽也沒有。

“我要洗澡!”金發女孩面無表情從兩人面前走過。只聽得那吸煙的男士問了聲:“那你等一下,我去燒熱水?”

轉過來的頭有些木訥,這一木訥其實大有原因。因為在柳真本櫻的世界裏,很少用熱水洗澡。幾乎都是冷水。從美國回到日本的年頭裏,生活也如同泡在冷水裏。

男人用一種擔憂和長輩的語氣伸手攔住她:“聽話,小櫻。別總拿冷水洗澡,一個女孩子洗冷水不太好。”阿健望了那男人一眼,也連續不斷地補充:“小櫻,鈴木說的對。尤其是女生到了特殊時期。”

柳真本櫻的臉有些異樣,她揣測明白屋子裏的幾個男人大概是看到了衛生間裏那一向只有女生例假來時才用的特殊東西。

至少面前這兩個男人是知道真相的。

她瞪過來的目光有些焦灼,語氣裏不冷不熱地說:“要是這麽關心我,為什麽不讓我住好一點兒的房子。”

屋中幾個男人頓時沈默了。

吸煙的幾人差不多都想用手中的煙頭在地面上戳出幾個小洞來,然而只留下了一團黑。黑地像把男人們的臉色全部染地光鮮一些……

而踩著木樓梯高跟鞋的聲音卻在屋中回蕩著……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請支持!後面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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